尤奈斯库戏剧《上课》既充满暴力色彩和荒诞意味,又极具语言哲学意蕴,但通常阐释偏重前者,将其视为对强权统治及其非理性机制的嘲讽和批判,却往往忽略其中独特而深刻的语言哲学内涵。对后者的考察可与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形成意味深长的对应。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中有关语言的意义和用法、数学逻辑与经验事实、疼痛的语法、实指定义与交流呼告等方面的论述,有助于深入解析《上课》中失败的语言习得过程,进而有效地阐释该剧中算术导向语文学、语文学导向犯罪的离奇逻辑命题。在这部关于犯罪的滑稽剧中,算术和语文学授课的荒诞过程和血腥结局,在语言哲学层面凸显了维特根斯坦后期哲学所警示的诸种思维陷阱,并揭示出在权力政治的表层关系之下,隐藏在语言和思维等方面的深层冲突机制。